群居在著名退休的「那久那有村(Laguna Woods Village),二、三年來受到可惡又可恨的武漢疫情的災害波及,而被禁箇的數百名台美人,而苦悶無聊至極。因最近疫情趨緩減輕,又值春季來臨,於是「春來花先知」雖老邁,卻「春心」蠢動,而紅杏欲出牆外伸也。久沒辦旅遊的「台灣同鄉會」俯順民聲,挺身而出,開發新春第一炮,舉辦3月27-29日二夜三日,景點包括聖塔芭芭拉、丹麥村、梧桐樹溫泉(Sycamore Mineral Spring Resort (號稱私人無嗅味/有療膚的溫泉浴池)(很多客房設在河邊梧桐樹林中,有高爾夫球車接送),紅石峽(Red Rock Canyon)(經六億年的地殼變動而成的奇觀),華克斯巨石( Vasquez Rock)(此地以聲名狼籍,燒殺擄掠,卻廣受女性仰慕的大盜命名。)團費一人$638 (註3)包括食,(兩早餐、兩晚餐,中、西包肥各一),住(豪華旅館)、行(大型的VIP旅遊車)一、育(景點細節解說丶教育)丶樂(娛人利己),豆油哥(導遊哥)及司機的酬勞。
我們這群「七老八十」的 50個老伙仔,表面上看起來許多人像患有目花耳重、腳僵背駝、氣喘憶短的老弱殘兵,但,個個曾經是人生的沙塲的精兵壯將、風光一世一時。八點集合時間未到,便春風滿面、便好像像興奮的小學生要去遠足似的,全體到齊,準備「出征」了。説「出征」一點也不誇張,因按規定,在上車前每個都必須先簽一份「賣命」契約,(waver agreement) 同意萬一出事或壯烈犧牲時,自認倒楣而與主辦人無涉。這種「恐嚇」卻嚇不退「視死如歸」的勇士們,大家連看都不看,便簽上車了。這當然是很動人的場面,而另一個更令人歡欣的景觀是,大家見面時,不管是否看清楚,或記得對方是誰,便笑嘻嘻,彼此互相恭維説,「你都無變」,「妳愈來愈嬌美」(抱歉,電腦打不出我要寫的台語單字。)「你愈來愈少年、煙斗。」説得大家都心花怒放,高興得很。接下來,便問,「你的小孩在那裡高就,有幾個孫子?⋯⋯」這種問話,是老伙子的專利,是年輕人所沒有的。哈哈!
行車約摸一小時,「豆油膏」 便高聲宣布:「再幾分鐘,便到Walmart了。」有人不解問到Warmart去 幹什麼?豆油膏笑著說:「你們不是要解放嗎?五十二人一起擠進去讓他們驚喜一下吧!」我們的隊伍雖長,動作又遲緩,但都很安靜、守次序,一點也不影響他們的營業。反而,我們門外的大巴士及五十多人的客潮帶來免費的宣傳,彼此有利,各取所需。「豆油膏」真是老的「辣」耍出這一絶招。否則,101公路上何處可讓我們那麼方便,恐怕得帶尿布出門哩!真是功德無量!但,我們絶不是祇「放雞屎,不生雞蛋」,我們的午餐也都到快餐廳如「McDonald」及「In & Out」去「交關」並提供他們免費的「水租」做為回報。台灣人絶不是那群無情無義專吃人的「豬」吧?
我沒有科學根據,但相信絶大多數的東方人羞於男女之間坦胸露腹相見,特別是已臨年老色哀又是光天之下。這次,露天樹林中,在熱泉滾滾中,有機會讓老伙仔惺惺相惜重舊情春夢,聽說,有不少人早晚共浴三、四次,可説值回票價了。在這裏一晚,$⋯ 這比我們在San Luis Obispo 的Madonna Inn 裏的豪華餐廳裏「乾聽」錄音音樂(週末才有樂隊演奏),乾看別人擁抱跳舞,而自僅吃「包不肥」的簡餐,合算得多。
最後,值得一提的一站就是華克士巨岩。這不是説它的命名及故事的荒謬,而是看到一位年輕女性,在男友及我們的仰觀中,她一人赤手空拳,穿著球鞋爬在冷叟強風中登上光滑無樹傾斜巨岩頂端(我們團體照的左後角)。當她爬登的過程中,我在車內看得混身擅抖,真替她擔心。好不容易,她終於爬到頂端 ,並勇敢地站立起來,頓時,嬴得山下群眾一片的鼓掌及歡呼。現在底下的人開始憂心她將如何安全下来,是俯式或仰式而下?萬一,滑落可能將粉身碎骨呀!(想到這裡,我仍感到兩腿發抖哩!)她略事休息後,決定以仰式,即腳先向前向下伸,然後身子再往前往下縮,如此一伸一曲往下降。我一向有些懼高,一生中沒有現場觀臨過如此驚心動魄的經驗,簡直快叫我心臟停止跳動。我一直深呼吸,並一直替她禱告。希望不要忽然有強風出現。時間好像停滯下來,過了一世紀,她才最後一躍跳到她朋友的身邊。一時歡聲雷動。我不曉得她是否有聽到。但,至少,我覺得上帝好像有聽到人們的禱告,讓她平安下山。這場免費的「表演」,巳遠遠超過整個行程的票價了。
這次我們所搭乘的遊覽車,大概是我們生平搭過最巨霸丶舒適無比的。可惜,有一好,沒兩好。車上並沒有以前我們慣用卡拉OK,因車上如沒人唱歌或講話就會變成靜俏俏缺少歡樂的氣息。幸好,我們有個極健談又有資訊豐富的會長 ,才免除這種冷場的尷尬。後來,又有腦筋動得快的人提出自我介紹的節目,整個車上才變得生龍活虎,有說有笑。幸好如此,大家才能認識更多人,才獲知有好位已年近九十, 以及兩三位雙手持雙滑雪桿,走路時撐著走。所幸,上下尚能自己來,不靠人幫忙,胃口仍不錯,魚肉不缺。最後,大家一致同意,這種交誼活動應更積極加強,使我們的身心更健康,減少失憶的發生。 「那久那有村 」擁有天時、地利、人和的優勢及條件,希望將來有更多退休台美人繼續拚搬來而成在美國最大的團聚基地,及成影響台灣最有力的海外地方。
三月廿九日是我們行程最後,也是要回家的一天。途中,大家除了一再感謝上天的垂愛,使我們再度見証我們加州的廣大丶美麗及富裕。(可能近期雨量豐沛 ,使公路兩旁的平原及山嶺呈現大幅的青翠,增加無限的嫵美。)並且在變幻無常的天侯中,所到之處,都奇蹟似的頓成雨停日頭出,使我們心曠神怡。而最使人感激感謝的是廿九日清晨,有位姊妹臨時疑似有急症必須立即回家就疹。她的室友及同鄉會一男性理事聞訊,一話不説馬上租車陪同駕車回家。臨走前,除了要言知照有關人員外,她們不敢驚動他人, 完全發揮聖經上所言:「要愛你的鄰人。」的偉大愛心及犧牲精神。
我回自己家後,立即找個適當的時機打電話向該姊妹問候請安。她以極溫和肯定的語氣説,她明天將去醫院進一步檢查,但目前她感覺良好,請安心,不要操心。她就是那麼善良丶體貼,令人十分感動。數年前,她喪失長年的良伴,但她始終很堅強,而且在教會及同鄉會擔任主要的幹部,非常受器重及敬仰。願神永遠保佑她。
註1: 「聊聊阿」是豆油膏的口頭禪,意即慢慢來。譬如:聊聊阿走,不要跌倒。這口頭禪現在己幾乎成我們團隊共同的標誌,好記又有趣。車上學識淵博的人才濟濟,包括豆油膏,竟然沒有人知道這句口頭禪,的台語怎麼寫。真是當過異國殖民,沒有自己完全的文字的悲哀。如用羅馬拚音,或許可正確發音出來,但它也是異國文呀!現在,台灣或許正效法美國人把英文變美語用。對或不對,讓歷史當裁判吧?
註2: 我們這群老伙仔記憶力越來越差,如不趁早記下來,恐怕不久便忘光了。我很高興在十幾年前.常把遊覽記下來,今天才能回憶起來。
註3: 經查5-16-2011的旅遊記述文,發現當年「豆油膏」帶領一群同鄉遊美西南四州(加州、內華達州丶亞利桑納丶猶他州)四天三夜丶早、晚兩餐、門票、過路稅、導遊、司機的酬庸等才收費$365。相較今天的路程短、天數少而收費竟高漲約一倍。(約12年)可見通貨膨脹的可怕。我們年紀已大,再不好好過生活,享受一番,屆時可能再度嚐到當年老K慘慘把四萬元台幣,換一元新台幣的苦頭呀!
附註:今晨四點醒來,一時再難回睡。祇好起床.趁記憶猶新,開始擬稿。破天荒喝了四大杯咖啡後,,才勉強定稿。但已漸感頭昏眼花,腰酸背痛了。唉!實在不太中用了,祇好停筆,再等待發稿吧 !要不是平時常練太極氣功, 打高爾夫及乒乓球, 又睡眠良好,此刻恐怕僵硬躺在床上不能動了。此後是否仍有心志及毅力與「難相處」電腦手書機繼續鬥法,祗有天曉得。希望今後能take easy多與家人丶朋友及書籍相處歡聚,則餘願已足矣。(作者為南加台僑)0403